20年前，博鳌亚洲论坛永久会址落户海南琼海市博鳌镇，让海边小镇一跃成为国际性会展旅游目的地；8年前，世界互联网大会永久会址坐落于乌镇，乌镇旅游实现二次腾飞，并激活了周边乡村经济；7年前，世界海岛大会永久会址落户于舟山，舟山海岛旅游成为浙江旅游中不容错失的景点。由此可见，节事旅游是乡村经济发展的重要动力之一。2022年3月8日，调研团队走访了位于广州从化区良口镇塘尾村的世界生态设计大会永久会议——生态设计小镇，了解大型品牌节事在乡村的运营模式及其对乡村的带动效应。

　　生态设计小镇位于广州市从化区良口镇，项目以塘尾村为核心区，涉及塘尾村、良民村、良平村三条行政村，总体规划面积801.22公顷。小镇毗邻流溪河、香港跑马场训练基地、从都国际会议中心、广州第一峰漂流、碧水湾度假村等重要旅游目的地，坐享从化旅游景区集群的优势。区域位置优势明显，位于大广高速出口10分钟处。森林覆盖率高，鸭洞河贯穿三村，生态环境得天独厚。

生态设计小镇以良口镇塘尾村为主要依托，通过流转农地，打造出优美的会议场地。 摄：陆剑宝

　　一、塘尾村的蝶变历程

　　（一）节事促村企共振

　　生态设计小镇是在中瑞低碳城市项目合作背景下，以世界生态大会为抓手，广东坤银公司入驻村，和村集体协力共建的特色小镇。2016年，《广州市人民政府与瑞士发展与合作署关于中国—瑞士低碳城市项目合作备忘录》签署，广州成为中瑞低碳城市合作的城市之一；2017年《关于中瑞低碳城市项目一期(2017—2018)的实施协议》签署，为小镇带来的低碳开发的概念，生态设计小镇建设的序幕由此拉开。2018年，为迎接首届世界生态设计大会的到来，坤银公司和政府联手合作，改造塘尾村的村容村貌，建造基础设施，美化人居环境，自此小镇开启了真正的生态设计之旅。

　　（二）乡村闲置物业活化

生态设计小镇主会场是由原良口综合农贸市场改造而成，从乡村走向世界。摄：陆剑宝

　　以节事为抓手，发展乡村旅游，提供多元化业务。生态设计小镇通过规划盘活闲置乡村物业和在地自然资源，运用低碳环保技术和生态设计表现手法，对良口综合农贸市场、良明村小学旧址、牙签厂旧址等建筑进行改造利用。良口综合农贸市场被改造成生态设计小镇会议中心；良明村小学摇身一变，成为了区设计开放大学；牙签厂成为了精品酒店、直播带货集一体的“红馆”创意空间。小镇通过对农贸市场、旧学校、旧厂房的改造，建成了会议、创新创业孵化、酒店、文旅等功能于一体的产业聚集区。除对旧建筑的改造，生态设计小镇还以从化良口机场为场地依托，建设大宇航空基地，打造具有广州特色的航空研学旅游及教学训练基地。小镇充分整合塘尾村、良明村、良平的土地资源，充分利用良口镇航空资源，提高当地的土地利用效率，在不增加建设用地、不占用村民耕地的基础上，重新激发土地活力，不让土地白白撂荒。

　　（三）高大上的项目定位

设计实力雄厚的广东生态工业设计研究院与生态设计大会永久会址比邻而居。摄：陆剑宝

　　依托世界生态设计大会，以湾区设计开放大学、广东省生态工业设计研究院、广州总领事馆为支撑平台，让生态设计小镇“引进来，走出去”。生态设计小镇是生态设计大会召开的指定地点，每年有三十多个国家参加大会。小镇对会议中的一些理念、资源、产业进行对接、落地。例如，通过湾区设计开放大学与浙江大学、宁波大学以及英国、泰国的部分学校间的院校合作，学生会有相互间的交流与合作，并得到院校联合培养；通过广东省生态工业设计研究院，小镇与部分院士对接，打造院士基地，给予院士一个休闲、康养的好去处，院士的到来给予了小镇更多的活力；通过广州总领事馆，小镇与法国总领事建起联系，小镇将进行文化参展、科技参展等。

　　二、乡村节事项目对经济的带动

　　生态设计小镇运营管理主要以公司运营为主，共有一百多个管理人员，其中有八十多个本地村民。会议中心的工作人员、酒店的工作人员、航空基地的技术人员都由广东坤银公司管理。小镇的盈利主要是会议中心的租赁、酒店的收入、航空基地的收入。目前，生态设计小镇已带动八十多家中小型企业创业，为周边几个行政村集体增加了600万元收入。

　　带动村民就业增收。生态设计小镇引入龙头企业和中小型企业，大量的企业入驻生态设计小镇，创造了大量的工作岗位，解决了100多位村民的就业问题。以前，村民们仅从事农业工作，收入来源单一，且农业生产风险较高，收入不稳定，平均月收入仅有2000余元。如今，村民们可以在生态设计小镇内工作，收入能够达到每个月3000-4000多元，收入较之前更高、更稳定、更可靠，且村民居住地距生态设计小镇近，通勤时间几分钟，真正的实现了家门口就业。村民们在村子里工作和生活，生活成本相比于城市的生活成本更低。

　　带动村民自主创业。生态设计小镇的落户，吸引了大量游客前来旅游，游客们带来了大量的消费需求。村民们抓住这个机会，在村子里自主创业，开民宿、开农庄。村民们将自己的房子改造成民宿和农家乐，改造成本小，村民改造意愿高。目前为止，由村民建造的民宿有26家，餐馆有6家。每至旅游旺季，或生态设计大会召开时，民宿和餐馆都能获得不菲的收入，村民们的收入因此得到增加。

　　土地流转，村民分红收入增加。以前，村民们的土地仅用来种植荔枝。而荔枝销售渠道不通畅，很多荔枝无法销售出去，造成了大量浪费。再加上荔枝的经济附加值低，没有进行深加工，村民们辛辛苦苦地种植一年，也获得不了多少收入。部分村民的种植热情不高，选择外出打工，村子里的土地也就因此撂荒。如今，村民们将土地交给经济合作社，经济合作社再与生态设计小镇谈判，以每亩地10.8万元的价格将部分土地进行征收，既让荒废的土地重新流转，重新激发出活力，用以建设大型项目，改善人居环境，也使村民自己获得了一笔不菲的收入。合作社除将部分土地一次性流转，还将部分土地以每亩1500元的价格进行出租，出租的土地每年会让村民得到分红，从1000元到2000元不等。

　　三、疫情常态化对生态设计小镇业务发展造成了冲击

　　疫情常态化背景下，会议难以在线下举行，大部分改为在线上举行，生态设计小镇的核心业务——会展受到较大影响。一方面，市民们旅游意愿减弱，来到生态设计小镇的游客也减少了。线下会议和游客的减少，对生态设计小镇的会议中心、民宿、餐饮、酒店造成了较大的冲击，从而波及到村民的收入，村民存在着一定的返贫风险。调研团队走访当日是周五，塘尾村26家民宿中，仅有2家民宿有游客入住。同时因为疫情，生态设计小镇很多投资计划都被搁置，生态设计小镇的几个在建项目进展缓慢。项目一旦不能完成，以闲置收场，企业和村民都将无法从中获得收益。另一方面，农村土地被流转成建设用地和设施用地，损害了土地肥力，土地无法再被用来种植，村民们相当于失去了他们的土地。村民的利益一旦遭受损失，他们对工商资本下乡的信心和预期也会随之下降。

　　四、深耕乡村，面向国际，进一步提升乡村特色小镇知名度

　　品牌化。生态设计小镇高举高打，创建短短几年便具备一定的地方知名度，但由于受疫情的影响，知名会展节事不能举办，品牌知名度没有得到进一步的提升。要扩大品牌知名度，首先可以以广州中产家庭亲子为抓手，宣传生态设计小镇的会展业务，完善会议中心门口星光帐篷基地、航空研学基地和无动力乐园的打造，以游促会展。其次可以举办线上生态设计主题直播，从服装、航模、美术、工艺等主题着手，形成生态设计小镇线上系列品牌。

　　国际化。生态设计大会不仅是面向国内的，更是面向国际的。国际化是生态设计小镇最具优势的标签。疫情稳定后，小镇要充分利用生态设计大会，吸引世界各国前来参加。生态设计小镇可借此与世界各国积极开展合作，打造国际化项目。小镇打造了湾区设计开放大学，可借与国内外高校合作交流之机，对国内外人才在小镇创业就业提供更高待遇，以吸引国内外人才入驻小镇。受援助地疫情稳定后，对小镇创新设计产品进行展览，带领小镇产品走出去。生态设计小镇接下来仍要以世界生态大会为总抓手，积极地与他国开展交流与合作。

　　时尚化。依托时尚化理念，以时尚园区为总抓手。小镇增加园区时尚化改造，引入知名的时尚品牌企业入驻小镇，大力招揽时尚设计师。灵活处理和激活现有的设计师村，吸引着各地的高端设计人才。将城市里的时尚化元素同乡村特有的自然环境和生态景观相结合，打造时尚化的乡村。

　　在地化。乡村自有的自然环境、村落和建筑、传统美食、非遗文化和本土人才等都是乡村节事的重要载体。塘尾村民们拥有1万多亩荔枝山地，借助小镇大量游客，促进本地优质荔枝相关产品的销售和品牌设计。良口镇拥有丰富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乡村里面有许多传统手工艺人，很多都是从化非遗文化的传承者。生态设计小镇要激活非物质文化遗产资源，将非遗文化同生态旅游相结合，成立乡村非遗技艺工作室，让更多的游客了解并喜欢从化非物质文化遗产。同时，生态设计小镇毗邻着众多从化高校，生态设计小镇可以通过与附近的高校相关专业学院合作，成立学科性公司，搭建校企产学研平台。引进高校师生，让高校人才能够进入生态设计小镇，激发高校人才储备优势，助力生态设计小镇相关产业的发展。

　　（陆剑宝，中山大学管理学博士、中山大学经济学博士后、广东省普通高校特色新型智库“粤港澳大湾区新兴产业协同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中山大学自贸区综合研究院研究员。林定浩，广东省普通高校特色新型智库“粤港澳大湾区新兴产业协同发展研究中心”研究人员。陈旭东，广东省普通高校特色新型智库“粤港澳大湾区新兴产业协同发展研究中心”研究人员。）